显然宋离光很清楚这点,他咬了咬唇,目光在聚满了人的厅堂扫了一圈,最后落在厅堂中间摆放着各种精美点心酒类的礼桌上。

上前两步,走到桌子边缘,抬起微微颤抖的手,不停地告诉自己,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,不用苦肉计换不来盛宴,心下一狠,扯住桌布狠狠向外一拉。

“劈里啪啦。”

顿时餐桌上的酒瓶酒杯餐碟食物洒了一地,各种食物残渣和玻璃碎片将厅堂的地板弄得很邋遢。

“啊!!!”

他这一举动也同样吓到了在场的其他宾客,其他人纷纷远离他们周围的空间,退到更远一点的地去看戏去了。

同时他们心里又很疑惑:“这宋离光不是说来求饶的吗,怎么好端端地掀起桌布来了?”

这架势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个来求饶的,倒挺像个来找麻烦的。

其他人也摸不透宋离光究竟要做什么,纷纷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

“看着就是了,总会有所行动的。”

全场唯一没有动作的就是盛宴了,他全程冷静地看着宋离光发疯,动也不曾动一下。

宋离光也没有管周围的流言蜚语,看着被他弄得一片狼借的地板,深吸了一口气,在所有人惊诧、不解、疑惑的目光中,想也不想地跪了下去。

“咚——”

是膝盖骨跪在玻璃碴子上发出的声音。

鲜血顿时从膝盖处蔓延而出。

听声音都觉得疼,更何况这些玻璃碎片还混合着食物残渣和酒水,沾染在刚被玻璃碴子给划破的伤口上,与鲜血同流合污,可想而知那得疼成什么模样。

当下厅堂里就有女眷不忍直视地将目光挪移到别的地方去了,不敢向宋离光的方向看过去。

痛!痛!痛!

宋离光这一跪下去,脑子里除了痛没有别的想法,所有的触感、视觉、神经都被痛感所占据,叫人生不出一点想法来。

他抬起狰狞着还冒着冷汗的额头,惨白着一张脸向盛宴的神色看去,想在他脸上看到震惊、惊诧、不忍等神情。

那么他今天这出苦肉计也算是成功了一半。

但是——

没有。

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
盛宴一点反应都没有!

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自己,犹如天上无情无欲的神,不管人世间如何悲惨凄苦,也叫他生不出半点同情来。

仅这一眼,宋离光就知道盛宴不会对他施以援手,他今天这罪还有得受。

他咬紧了疼得都在打颤的牙齿,忍住心中的恐惧和害怕,鼓足了勇气,缓缓抬起一只正在流血的膝盖,慢慢向前挪移了一步。

然后用尽了全身力气再次跪下去。

“咚——”

又是一声膝盖骨落在玻璃碴子上的声音。

原本膝盖骨上的玻璃碴子还没有脱落,又被他这么一跪,新的玻璃碴子抵着旧碴子再次嵌入骨肉里。

“嘶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