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婚配年纪

这时，忽然见小环从外面跑进来，口里直嚷道：「饿死了，饿死了，有什么吃的？」

「姑娘家，这么慌张做什么？那边还有新出笼的包子，你拿两个吃吧。」刘嫂似乎对小环管得挺严的，看见她不合规矩的举动就要唠叨。

小环在厨房内兜了一圈，掀了锅盖瞧瞧，口里咕哝道：「怎么又是包子和稀粥啊？都吃了三四日了，就不能换点新鲜的？」

「有吃有喝你还挑？有本事让三姑娘把你挑到屋里使唤，随着姑娘吃香喝辣，不就比跟着我这个穷酸的老娘喝稀粥嚼咸菜强了？」刘嫂呼噜噜几口将温热的稀粥喝完，拣了一个肉馅包子递给小环，那是她特地留下的，其它包子都是菜肉馅，菜多肉少。反正她身为大厨房管事的，克扣点肉来给自己的女儿开小灶，只要不过份，也没人敢道个不字。

小环接过肉包瞧了瞧，又看看那些低头吃饭，故意不与她目光对视的厨娘们，心里暗自叹口气，舀了碗粥就坐到温柔身旁。

温柔可没想到她昨天接连被打骂了两回，今天还敢挨着自己坐，看看正打发人去上房里要水牌准备安排午饭的刘嫂，压低声音道：「你和我这么亲近，不怕你娘又打你吗？」

「没事，我娘疼我呢，看上去打骂得凶，其实力道不重，我再大声哭喊两句，她就更下不了手啦。」小环低声偷偷地笑，又在桌子底下将手里的肉包掰开，递了半个给温柔，「不过我极不喜欢娘给我留独食，这厨房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哪，都想着她这个管事的位置，日后万一闹出来可不好看，可是不管说过多少次，我娘总是不听。」

温柔诧异这个年纪小小的女孩，竟会留意到府中这些错综复杂的明争暗斗，偏偏她又口无遮拦，这样的事都随口对自己这个才认识不到两天的陌生人说，不禁抬头看看别人有没有留意到两人的窃窃私语。幸好厨娘们都在大声议论着府里的八卦，刘嫂也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了，压根没人理会她们这两个坐在角落里的小姑娘，她这才放下心来，悄悄笑道：「你怎么这么信任我？」

「信任？」小环眨眨眼，笑了，「我第一眼看见姊姊就觉得很投缘啊！我知道你是个好人，而且你又不像她们……」她对那些大声说笑的厨娘们抬了抬下巴。

温柔被她天真的话语弄得哭笑不得，将那半个肉包递回去道：「这是你娘给你留的，还是你吃吧。」

「姊姊你就不用和我客气了，我这还有呢！」小环说着，晃了晃手上那个肉馅已被咬掉的包子，接着又道：「我知道你在上房吃惯好的，一时也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，不过还是忍耐一下吧，说不准什么时候夫人气消了，还会召你回去使唤。」

这小女孩是在安慰她？温柔心里一暖，觉得小环的性格十分讨人喜欢，一点都没有现代孩子惯有的骄纵，纯真中带着点自小在复杂环境中长大，耳濡目染来的一点世故，偏不让人讨厌，只觉得可爱。她不禁笑道：「夫人是不会把我召回去的，我也不想回去。」

「不想回去？」小环大吃一惊，紧盯着她，一口包子含在嘴里，半天没咽下去。

「对啊，不想回去。」温柔肯定的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