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七章 言语惊人

不一会，各色菜肴被端了上来，摆了满满一桌。

此刻时近正午，许秀才赶早起来出门，除了在街边喝过一碗粗茶外，还粒米未沾，嗅见食物香气后，注意力总算从沈梦宜身上挪开，移到菜肴上去了，但是沈梦宜未动，他又不敢先动筷子，两只眼睛看看沈梦宜，又瞧瞧桌上的菜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
「咱们素不相识，冒昧请你来，实是有事相询。」沈梦宜垂下眼，目不斜视的望着手里的茶杯道：「就是不知该如何称呼阁下？」

「我……小生姓许，名文长。」许秀才必恭必敬的反问道：「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？」初见沈梦宜的惊艳过去后，他总算能稍稍平静下来了，开始将往常扮惯的稳重模样端了出来。

小生？老生还差不多！站在许秀才身后的绿萼，不屑地撇了撇嘴。许秀才揣着怎样的心思，她自然看得清楚明白，心里暗骂他没有自知之明，想吃天鹅肉之前，也不照照自已是不是癞虾蟆。

「原来是许先生。」沈梦宜点点头，假装没听见他的问题，「请用菜吧，咱们边吃边说。」不过她让许秀才吃菜，自已却连筷子都不动，只冷眼看着许秀才假装斯文，实则心急难耐的将菜往口里送，等他吃了四五口，这才缓缓又开口，「先生与温姑娘是旧识？」

「嗯，是啊——」许秀才嘴里嚼着菜，含糊的应了一句，转念一想，不对，又抬眼望向沈梦宜道：「姑娘你也认得温柔？」

人家请他上酒楼，就是因为听见他认识温柔，只是他当时的神思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，压根没听见，此时一听沈梦宜提起温柔，反倒吃了一惊。

「嗯，算认识吧。」沈梦宜喝了口茶，心想他今日去食铺找温柔，显然不知她已然病故，这消息她还是暂瞒不说得好。「不知许先生认识她多久了？你们俩是近邻？」

许秀才端起茶杯，将嘴里的食物冲下喉道：「小生认识她有一年多了，算是近邻吧，不瞒你说，她娘当初还想将她嫁给小生呢！」

「哦？」这一句话倒是挑起沈梦宜的兴趣，觉得自降身分，委屈陪着这种人吃饭说话还算有点收获，因此破天荒的眼里露出几分笑意，问道：「那先生怎么没娶她？」

「她……」许秀才想起那日上温家提亲的情形，眼皮不自觉的跳了两下，恼道：「小生堂堂一个秀才，怎么会娶这种不贞不洁、没廉没耻的女人做正妻！」

话毕，他自觉失言，因为还不知道沈梦宜与温柔究竟是什么关系，万一她们有几分交情，那他这番话岂不是间接得罪了沈梦宜？於是略有些忐忑不安的抬眼望她，正巧望见她眼里闪过一抺惊讶，又慌忙改口道：「其实小生也不是这个意思……」

沈梦宜对他的解释压根不在意，打断他追问道：「她怎么不贞不洁、没廉没耻了？」

「她……她……」许秀才摸不透沈梦宜究竟是想听他说温柔的坏话，还是温柔的好话，不禁冲疑了半晌。

「她怎样呢？」沈梦宜微蹙眉头，觉得此人说话拖拖拉拉的颇为讨厌。

许秀才横下心，决定赌一把，再不济也能撇清自已与温柔的关系，只是这话当着一个少女的面，实在难以开口，他结结巴巴的道：「她……她早就不是……完璧之身了……」

此言一出，沈梦宜和绿萼两人都惊呆了！